【TSN】上帝的恶作剧,更新5,哭成泪人的小花朵以及马总的告白(算是!)(ME清水,花朵变小梗

5

Eduardo回到房间里关上门,踢掉鞋子爬上床,拉开毯子钻进去并把它蒙过头顶,那是他还是个孩子——真正的小孩子的时候,觉得挫败和无措时会做的。

有那么一刻,他想要大喊大叫,但最终只是整个人蜷缩起来把脸埋进枕头里,让柔软的布料吸掉不断从眼中奔涌出的液体。他想把这归咎于身体变小带来的副作用——对情绪控制力的相应减弱,但同时也知道那只是一个借口,他只是堆积了太多的情绪和压力,找不到其他发泄的出口。

Eduardo知道自己不该对Mark那样说,尤其是在Mark那么努力地尽其所能照顾他的时候。虽然他不说也不问,但他确实注意到了,Mark这几天都没有去公司,而是把工作全改在家里完成。在Eduardo坐在客厅的茶几前——书桌对现在的他太高了——忙着回复邮件以及完成他的论文和报告的间隙,偶尔抬头的时候,他都能看到Mark就在房间里的另一张桌子上打着电脑,有时是一些代码,有时是几封邮件。他也听到过Mark打电话,语速飞快地和一些人交代工作,或者讨论一些软件应用上的问题。有几次,从Mark皱眉的样子和不耐烦的语气来推测,Eduardo猜想如果不是某些技术遇到了瓶颈,就是有人,很可能是Dustin或Chris在对Mark这几天的无故缺席又拒不说明原因在表达不满了。然而即使是这样,Mark依然没有任何要去公司的意思表示,甚至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犹豫或踌躇。

这都是为了他——如果Eduardo能够诚实些,他就会承认这点。而且他认为Mark可能真的是被那天的事吓到了,所以他现在不仅仅只是单纯地照顾Eduardo,同时还在确保Eduardo一直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Eduardo不瞎也不傻,他把Mark的这些举动都看在眼里都存在心里,他更不是没有感觉,如果说他对此毫无触动,那完全是在撒谎。

他只是,只是不敢去认真咀嚼它们背后的含义。那也正是他情绪如此混乱又如此起伏不定的原因。

他曾以为自己很了解Mark,他也曾认为自己对Mark而言是特殊的存在,但事实证明并非如此,而他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的世界在那一天分崩离析,而他从此再不敢抱有任何的期望。

Eduardo不知道自己像这样在毯子里待了多久,只觉得那些眼泪流得仿佛无穷无尽,他从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眼泪可以流,事实上,即使在那个时候,他都没有流过眼泪,只是觉得满腔灼烈的愤怒几欲将他从里到外地烧毁。

等到Eduardo恢复了一点对外界的感官时,他感觉有人正试图拉开那条毯子,他知道是Mark,虽然他既没有听到Mark上楼的声音,也没有听到敲门声,不过反正Mark也不是会事先敲门的那类人。Eduardo固执地拽紧了它,他不想面对Mark,至少这一刻不想。好在这一次Mark并没有坚持,他放开了毯子,转而在床边坐下,手轻轻搭上毯子的边缘,隔着一层柔软的织物放在Eduardo的手边。

“War……”Mark停顿了一下,咽回那个未完成的名字,“我们谈谈好吗?”

Eduardo犹豫了一下,在毯子下摇摇头。并不是他不想谈,他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Mark的手在毯子边上动了动,像是想要碰碰Eduardo的,但在真正碰触到前,又退了回去。

“好吧,如果你现在不想说话,那就先听我说好了。”Mark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决心,似乎下了重大的决定,他说:“有件事情我需要先告诉你。”停顿了一下,然后一鼓作气地说完,“我决定签和解协议,我是说如果你同意和解的话。我会恢复你联合创始人的名字,还有那些股权、赔偿金什么的,也许没有那么多,但我会尽力的。”

Eduardo的肩膀在Mark说这些话的时候剧烈地哆嗦了一下,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想掀开毯子冲着Mark大吼,想问问Mark,你真的以为我要的就是那些钱吗?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个样子的吗?而且现在这又算是什么?可怜我吗?

但与此同时他也发现,假如此时Mark来反问他,那你究竟要什么,Eduardo却根本回答不上来。曾经他想要的只是Mark的笑容,所以他对Mark有求必应;后来是Mark的关注,在得不到响应时他冻结了账户,很愚蠢,他现在已经知道了;而当那一纸死亡合同被揭开真相的时候,他怒不可遏又痛苦万分,他想要夺回一切并以此给予Mark同样的疼痛,所以他起诉了Mark;接下来是长达两年的诉讼,他隔着一张冰冷的听证桌,日复一日地看着对面的Mark表情空白的脸,他开始觉得自己所做的全无意义,因为Mark根本不在乎;于是他想要结束,然后远远地离开,再不回来,但他的骄傲不允许自己退缩。

但上帝可以作证,从头到尾,他要的,从来都不是钱。

然而最可笑的就在于,走到现在,他只剩下钱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所以Eduardo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僵硬着肩膀,发着抖把自己蜷缩得更紧,把脸更深地埋进枕头里。

然后他感觉到Mark的手移动到他背上,隔着毛毯在那里来回地摩挲着,就像之前在宾馆里时做的那样,有些笨拙,却意外地安定人心,他的声音也同样平静:“那之后,我们需要好好谈谈,关于我们的,只关于我们俩的。”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Eduardo愣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问出口。他哭了太久,虽然都是不出声地在流泪,但是大概因为流失了太多的水分,他感觉喉咙里灼热肿痛,他不觉得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能发出声音来。

但Mark却似乎听到了,因为他给出了解释:“那些都是,你知道,关乎公司层面的决策。就这方面来说的话,我还是认为我当初的决定是对的,你不适合当时的Facebook,你也没有做好你CFO的工作。”他在Eduardo又一阵近乎痉挛的颤抖中,稍稍加重了抚摸的力道,“别急着反驳,听我把话说完。你以前就是这样,对于不喜欢的话根本不肯好好听完,固执己见!但你得承认,那个时候你确实不够理解Facebook,我说的是理解,不是了解。还有你太情绪化了。”

Eduardo静静地缩在毯子下,没有出声,也没有再动,心里有一部分的自己承认,Mark其实是对的,他那个时候确实没有做好,甚至可以说搞砸了一些事,但他依然觉得,自己不该受到那样的对待。他曾是如此信任Mark,不仅仅是他的天赋和才华,而是信任他整个人。而他就那么活生生地,被这份信任给捅了一刀,毫无防备。

而另一边Mark还在继续:“但我也搞砸了。我是说,关于你,我也搞砸了。我本来有一百种方法更好地来解决这个问题,我却选了最最糟糕的一种。因为我那时候也在生你的气,我觉得既然你不肯花力气来理解Facebook,不能以它为第一考量,那你就不应该拥有它,更不能决定它的命运。所以我把你从Facebook里推出去了,但我从来没想过要把你从我身边推开,即使是把你的名字摘下来这件事,那也只是,只是……好吧,这点上我承认我也不理智了,我在赌气,因为你不要它,那个时候你就是让我觉得你根本不想要Facebook,可它明明很酷!然后等我发现有什么不对了的时候,一切就已经像高速行驶中的汽车突然打滑了那样,完全无法控制了。而且你从来没对我那样生气过,以前不管我做了什么,你顶多跟我生个半天一天的闷气,然后念叨我几句,事情就会这么过去了。我确实没想到你的反应会这么大,我一直以为你不在乎的。”

Mark说到后面,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透过毯子传到Eduardo的耳朵里,感觉有点模糊和不真实。“Wardo,”他飞快地念出那个词,带着点固执,又怕Eduardo再次强调他已失去这么称呼他的资格似的,“我从来不想你离开的,我需要你,一直都需要你。我以前就说过,以防你没有听进去,我今天再说一次,我需要你,不是你的钱,不是你监督我吃饭睡觉,我需要的是你,就只是你而已。所以别走到什么我看不到的地方去。”

房间里有一段时间变得静悄悄的,但并不是像之前在楼下时那种紧绷压抑的安静。

过了一会儿,Mark站起来,在床头柜上放下一些东西:“你刚才什么都没有吃,所以我做了点三明治放在这,别空着肚子,你知道,那真的有可能造成什么影响。还有,我把你的笔记本也拿上来了,但是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不该再工作了。”

Eduardo在他能走开前从毯子里伸出手,拽住了他的衣角。他有很多问题想问Mark,也有很多话想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但他也不想就这样让Mark走开,好像刚才那些话他都是在对空气说似的。

Mark站在那等了一会儿,然后把Eduardo的手拉开,放回毯子里:“明天,也许?”

Eduardo在毯子下点点头。

然后听着Mark轻轻说“晚安”,轻轻走出去,轻轻关上门。

这天晚上,门外没有敲击键盘的声音。

Eduardo则紧紧闭上眼,埋在毯子里,不去想那里是否还有人在。

TBC

本来想虐一下下的,但撒糖专业户真心对这两只虐不下手,所以顶多算是糖里有点玻璃渣吧,反正甜是大头!

马总这里基本算是连解释带告白了,花朵的心结算是也解了一大半了。LZ在写这篇文的第二章里埋了三个伏笔,下章开始就要逐一收线了。嘿嘿嘿,有人看出是哪三个伏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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