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SN】不起名字已经变成一个笑点的SE,番外,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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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duardo知道自己有些不大对劲——先是难以入睡,然后是无心饮食。但那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看在上帝的份上!他被自己的爱人背叛,他被自己的朋友离弃,难道还能指望他像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能好吃好睡吗?

但是事情渐渐变得越来越糟糕了,等他意识到问题已经有多么严重了的时候,却已无力改变。每当他勉强自己吃下去一点食物,可等不及它们消化就又被他自己的胃从食道里全部反推出来的时候,他总是告诉自己,这样不行,他病了,他应当去看医生,但是到最后,他又总是机械地放水冲掉那些呕吐物,漱干净口腔,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出去。

他这是在怠于挽救自己的性命。他心里很明白。却听之任之。

而让Eduardo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是Sean发现了他的异常,更没有想到,最终会是Sean将他拉出了那片黑暗的泥沼。毕竟,在此之前他们的相处可远远够不上“友好”这个词。甚至在起初的几顿饭里,Eduardo觉得Sean也是嘲笑、作弄的成分居多。不说别的,单看看他约Eduardo吃饭的理由就够千奇百怪的了。

比如他说作为一名有教养的绅士,Eduardo理当为那件西装而请他吃饭,即便Eduardo已拜托那位金发的小姐送还了清洗干净的衣服;比如他还理所当然地表示,作为长期在波士顿生活的Eduardo,理应对到这么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办事的Sean一尽地主之谊,可是天知道Eduardo干嘛非得招待他,而且更离奇的是,这个所谓的初来乍到者竟然这么熟悉道路还有那些隐藏在深巷里的特色餐馆;又比如当Eduardo某次去加州,当日的质证问询结束后在附近用餐时偏偏好巧不巧地碰到请客被放鸽子又忘记带钱包的Sean,最终狠不下心掉头就走的Eduardo不得不替他付了饭资;当然这样一来Sean就不得不回请二次,一次为了感谢他的帮助,一次为了正式的回请。

在Eduardo看来这完全就是种Sean Parker式的戏弄,想要借机耍弄一下他这个失败者好以此来取取乐什么的。

但Eduardo一次也没有拒绝过。因为即使落到这般田地,即使被嘲笑为失败者,他也不会给别人机会来嘲笑他是个懦夫或者胆小鬼。

而几次之后,Eduardo惊讶地发现,和Sean Parker一起吃饭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以忍受的事,如果他能够更诚实点的话,他就会承认,那实际上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有趣的。

Sean总能在用餐时挑起各种话题。头几次当然免不了一些语带双关的试探或者调笑,那让Eduardo觉得痛苦,但另一方面,也激发了Eduardo的斗志。他总是一面注意着保持完美的用餐的礼仪,同时一刻不停地转动脑子,好想出一些旗鼓相当锋芒相对的话反击回去。但是渐渐的,他们之间的话题扩展开来了,Sean不再热衷于刺探Eduardo的发怒底线,反而更倾向于用一些奇闻轶事来促进双方的用餐愉快。当然这些故事里面总少不了他Sean Parker的一份丰功伟绩,而且永远离奇玄妙得仿佛在讲述新时代的天方夜谭。意外的是,Eduardo还挺有兴趣听的——当它们仅止于用来佐餐开怀,而不是蓄意要以此抓取某个特定人士注意的时候。当然,如果吹嘘太过的话,Eduardo就会不那么绅士地点出故事中的纰漏以戳穿他的牛皮。而通常这种时候Sean总是不甚介意地耸耸肩,或者干脆大笑着为他们彼此斟满酒杯,并率先一饮而尽。

Eduardo不能确切地说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和Sean一起吃饭变成了他奔波于繁重的学业和冗沉的诉讼间,唯一能让他抛开那些重压进而喘口气笑一笑的事情。但仔细回想的话,那个时候确实只有这些他们一起聊天时所享用过的食物,才能在他的胃里多停留一会儿。而这大概是Eduardo当时能为自己做的全部了。

直到有一次Sean无意间说出了那句Eduardo自己从前常常对某个人念叨的话,那是Eduardo头一次无法忍到用餐结束就直接跑去了洗手间,把刚刚吃下去的本应该非常美味的小羊排吐了个一干二净。

Sean没有如Eduardo预料地对他的软弱出言讽刺,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廉价的同情。他只是很快地为Eduardo联系了一位住在旧金山的在业内非常有名的治疗师,而之所以选择旧金山的医师,是因为这让Sean能更方便监督他去治疗。并且事实上,Sean也确实不惜软硬兼施、威胁哄骗,用尽了各种手段,只为了让Eduardo按时去接受治疗。

心因性厌食症。

Eduardo听到这个专业名词时都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悲。

但Sean却少有地收起了一贯的嬉笑之态,极其严肃认真地Eduardo说道:“这一点都不可笑更不可耻。你该对自己好一点宽容一点,Edu,而不是像这样因为别人对你的伤害,再反过来伤害你自己,甚至放弃你自己。没有人值得,无论是Mark还是你的父亲。”

这是Sean从Eduardo的医生处得知前几次的治疗效果不是很理想,并接受了医生的建议后,提出的想和他谈一谈。而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在谈话中明确涉及Mark以及那个股权稀释的事情。

当时的Eduardo横躺在酒店的长沙发上,连爬起来去洗个澡都觉得乏力。他抬起手臂遮住眼睛,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声音里充满了苦涩和自嘲:“我以为在这件事上你是站在Mark那边的?”

“Well,应该这么说,当我站在纯粹的既得利益者的立场来说,我认为你那套传统的营运模式显然并不适合此刻的Facebook,而你作为一个只出资了一万九千美金的投资者,却享有大份额股权,你不够理解Facebook对这个世界来说的变革性意义,却和Mark同样握有可以决定Facebook方向乃至生死的权力,这显然是不合理的,也是不安全的。所以我赞成,或者坦白点讲,是我怂恿了Mark联合律师们做了那个陷阱。”Sean坦白而直接地说道。他在Eduardo沙发边站了一会儿,看着沉默不语的Eduardo,随后在Eduardo沙发边的地毯上坐了下来,执起他垂落在沙发边的另一只手,轻柔但坚定地一根一根掰开他握得死紧的手指,并轻轻摩挲着掌心那些发紫渗血的指甲印:“但是,如果作为你的朋友,我会说,你被欺骗了,并且被苛待了,你的付出没有得到承认,并且对方卑鄙地利用了你的信任。所以你理应为自己讨回公道,要回所有那些本应属于你却被剥夺了的东西。”

Eduardo拿开挡在眼前的手臂,转过脸怔怔地看着Sean,慢慢咀嚼着他的这番话:“你说了立场……”

“没错。”Sean在Eduardo若有所思的目光里耸了耸肩,用一种极其轻松的语气对他说道,“Edu,别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也别太纠结于到底孰是孰非。你得知道,很多时候,人们做出的选择,其实无关对错问题,仅仅只是所站的立场问题。”

“既然无关对错,也就不需要执着于有无道歉,是否原谅,对吗?”Eduardo思索着,慢慢开口,与其说是自问,不如说是在自答。

“聪明的孩子。”Sean赞许的轻笑声在Eduardo耳边响起,然后极其自然地凑过来亲了亲他的额头。

以后回想起来的话,那也是Sean第一次对他做出亲密的举动。而那一刻,Eduardo甚至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

——番外还在继续的TBC——

这章其实应该在花朵毕业那章前面,不过反正番外就是各种梗,所以随便啦~~

还有两个梗想写,一个是花朵和Sean当初离开美国去新加坡时,马总去机场送机了。还有一个么就是喜闻乐见的求婚,不过我在纠结是单独求婚还是当众求婚,且容我再纠结纠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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