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尘】想不出来名字所以就干脆不取了,一发完。爽一把的产物

如果说从魂殿祭坛中心的锁魂阵上抱下药尘的时候,尽快把人带走的念头是维系萧炎最后一点理智的那根线的话,那么一旦脱离魂殿的追杀回到星陨阁,却发现药尘不仅全身纵横交错着无数血痕,甚至已经虚弱到无法自行修复魂体,也无法回到养魂的纳戒中,要不是自己一路用斗气和灵魂之力给他续着,可能不等到达天星山脉便已魂飞魄散了,那股一直在萧炎心中翻涌的狂暴杀意便再也抑制不住了。

斗气像带着倒刺的长鞭一样抽在韩枫身上,每一鞭下去就是一道血口,连皮带肉鲜血迸溅深可见骨。他早在魂殿祭坛之战中就被萧炎打废了斗气,如何还抵受得住这个?不出几下,便倒在地上翻滚惨叫着,一时咒骂萧炎不得好死,一时又哀声求饶。

萧炎听若不闻,只操控着斗气劈头盖脸地往他身上狠抽。韩枫被这个满面煞气的小祖宗打得痛不可当,躲又没处躲,求也求不过,忽然一眼瞥见萧炎身后几步处那间幼时再熟悉不过的屋子,眼睛一转,竟脱口放声大喊起“师父救我!”来。

只这一句,萧炎脸上立刻就变了颜色。

“你还敢叫药老?”他上前一脚踩住挣扎着想往精舍爬过去的韩枫的脖子,鄙夷地啐了一口,“你也配喊他师父?”轻轻一挥手,一朵无色的火焰随着召唤从掌心浮出:“你不是想要异火吗?”萧炎冷笑,“来,好好享受一下。”指尖轻弹,火焰如轻羽般飘飘而坠,一落到韩枫身上便嗤嗤地冒起白烟来,所过之处立时就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血泡。然而这无色火焰的威力却远远不止及于肉身——它们顺着绽开的创口往深处钻去,将皮肉上的所有伤口,分毫不差地烙刻到了魂魄之上——对灵魂的伤害,这才是陨落心炎真正恐怖之处。

韩枫凄厉地嚎叫起来,满地乱滚着,一双手在身上又抓又挠,企图扒开伤口将那些烧灼灵魂的可怕火焰拍熄,却又哪里拍得掉,不过是连同十指一并也被烧得焦烂罢了。渐渐的,随着一股焦臭的糊味弥散开来,地上的人喊不动也滚不动了,抽搐着蜷缩成一团,只余微弱而诡异的嗬嗬声从他喉咙深处涌上来,那与其说是人发出的呻吟,倒更像是鲜血被煮开的沸腾声,叫人不由地毛骨悚然。

方才听到动静闻声赶来的几个人看着眼前的情状,俱是心头一紧。别说原就比较心软的小医仙,即便是恨透了韩枫的风尊者风闲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倒不是说他对这个欺师灭祖的畜 生还有什么不忍心,只是再怎么见惯了生死搏杀心性坚硬,面对如此惨烈可怖之状,终究还是有些承受不住的。

然而站在斗气形成的飓风中心的萧炎却毫无所动。他束发的带子不知何时已经绷断了,一头墨黑的发披散下来,又被杀气激得在身后飞扬舞动,宛如一条条要择人而噬的毒蛇,眼睛里更是赤红一片,似要滴出血来,唇边却拧出一个冷酷残忍又极其快意的微笑,立在浑身淌血的韩枫面前,犹如厉鬼临世。

风闲不禁大惊失色——这样子,竟隐隐似要入魔了啊!这可怎生是好?虽说他自己已是斗尊强者,但此刻面对达到九星斗宗巅峰,又身怀四种异火,还处在斗气暴走状态下的萧炎,就连近身都非易事,更不要说让他停下这疯狂之态。转头看看旁边的小医仙和蛇族女王,也都是一脸焦急却束手无策。

几个人正急得直跺脚——风闲甚至几次想要强行冲上去,却又唯恐斗气相撞之下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忽然听到一声低哑柔和的轻唤传来:“萧炎。”

狂暴肆虐的斗气仿佛突然被冻结住了一般,而斗气中心那个刚刚还对外界不闻不问、满眼杀意的人猛地一震,缓缓朝着声音的来源处转过来。

药尘依旧是一身素衣广袖,懒洋洋地倚在门扉边,目光平静地在小徒弟面上打了个转,又扫了扫满地的狼藉——精舍外原本由大块的青石板铺就的地面此刻已经全部碎成了石渣,在看到瑟缩在碎石间那团血肉模糊的身形时顿了顿,微微皱起了眉。

“药老……”萧炎痴痴地凝望着门边的那道修长的白色身影,张张口,好半天才挤出两个字,声音嘶哑得竟不比被凌虐了许久的韩枫好多少。

这下药尘眉头皱得更紧了。

“过来。”他冲他勾勾手指。

 萧炎动了动,却不是向药尘走过去,而是低头看向地上的韩枫,手中火焰隐隐,刚刚平静下来的斗气也再度暴涨起来,杀意汹涌间,激得一地碎石乱滚。

“臭小子,叫你过来没听见吗?”药尘却恍若未觉,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袖口的滚边,朝那个满身戾气的青年抬抬下巴:“我这会儿可没力气走路,你别叫我费事。”

这话一出,那道黑红色的身影只一闪,人便已到了药尘跟前,满脸的心疼与无奈,又带着点埋怨:“你出来做什么?为这条野狗劳神你犯得上吗?”

“为了他?”药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照着萧炎的脑袋狠推了一把,“我是为了我的星陨阁!我再不出来,怕是连这山头都要被你掀平了!”

他其实手上根本没什么力气,连站都站不稳,只能靠在门上,这一下哪里推得动萧炎,反倒让自己晃了两下,慌得萧炎连忙去扶,手伸出来才发现上面全是血,也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还是韩枫的,忙缩回来在衣摆上蹭干净了,才又小心翼翼地伸过去。

“笨手笨脚的!”药尘被他那样子逗得低头一笑,索性整个人都靠到萧炎身上,自己半分力气都不肯再花,越过已然长得高过自己的小徒弟坚实的肩膀,朝一直瞅着这边瞧的好友风闲点点头:“不好意思,我要管教徒弟,这里得麻烦你善后了。”说完拍拍萧炎,指挥他:“走吧,回屋里去。”

“药老,我……”萧炎犹自不甘心,转头咬牙切齿地瞪着烂泥一般瘫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韩枫,眼底的血色又涌了上来:“他……”才说了一个字,就被怀里的药尘扯着发尾拽着转回头来。

“他什么他!废话那么多!”药尘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瞪,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萧炎脖子根上:“我现在说话不管用了是吧?”也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他的声气已明显有些虚弱不济起来,拍萧炎的那一下更是轻得都不够赶蚊子,只有那师尊的架势依旧摆得半点不落,和当日说要陪萧炎一起闯魂殿祭坛救他父亲时的样子一般无二。

萧炎鼻子一酸,再不吭声,低头抱起人就往里面走。留下的风闲、美杜莎他们几个面面相觑,低头看看这一地的石渣碎屑,再抬头看看那个屋顶上野花的花瓣都没吹掉半片的精舍,不由地相视苦笑。

这边萧炎抱着药尘,只觉得手中轻飘飘的一捧,好像一阵大点的风就能给吹没了。之前突破斗皇、斗宗之时,借着骨灵冷火的连接,他其实大致了解到一些药尘的情况,知道当日药尘被韩枫带去魂殿后,魂灭生为了抽取他的魂力又要逼迫他为其炼制秘药,在破了纳戒封印把药尘强行拽出来后,用魂殿秘术将他凝出了实体,当做基石一般一直锁在那锁魂阵的中心。眼下药尘虽然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其实本质上依旧还只是一抹魂魄而已,而且状态比之当初在萧炎的纳戒里时更不稳定也虚弱得多。一想到这些,萧炎便越发地觉得心痛如绞。咬牙忍着心里翻腾的痛楚一路低着头进到里间,小心地把人放到床上,默默拿了枕头被褥给他垫在身后,好让他能坐得舒服省力点,又从纳戒里掏出个白色的小玉瓶倒出一粒补魂丹送到药尘嘴边——这是他闯魂殿救人前照着一个古籍中的秘方炼来以防万一的,却没想真的成了救命之物——看着他咽下去后便拉过他的手准备渡斗气与魂力,却被药尘气呼呼地一把拍开。

“药老!”萧炎一见他生气就慌,屈膝在床前跪下,扯着他的袖子小声央求,“你别生气,我错了,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先让我给你补一点气好不好?”

“你还敢说!”药尘闭目缓了会儿,等着补魂丹的药效起来了才睁开眼,手指戳着小崽子的脑袋就开始教训,“你小子长能耐了是吧?一身的伤以为拿斗气压了我就看不出来了吗?刚才在外面发了半天的疯,这会儿还想给我渡气?你这条小命不想要了是吧!”

“药老……”

“还药老、药老的!”药尘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又被萧炎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得实在受不了,干脆直接掰着他手上的纳戒从里面翻出聚气散和回灵丹一并塞进他嘴里,这才重重呼了口气,伸过手去拉他:“我说你……跪什么跪啊!当年拜师都不肯跪的,做什么现在左也跪右也跪的?还不快点起来坐着好好运功疗伤!”

拉了两下,萧炎不但没有站起来,反而慢慢伏下身,抖着手环住药尘的腰,低头把脸埋在他膝上,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药尘一愣,微微叹息了一下,伸手轻轻放在萧炎头上。

于是,那拼命忍着的呜咽声便再也压抑不住了。呜呜的哭声从一堆布料里传出来,像是受了伤的小动物,又像是委屈到极点的孩子。滚烫的泪水洇过层层纱衣,烙在药尘微凉的皮肤上,一直沁进心底里。

药尘垂下眼帘看看那个埋在自己身上哭得浑身发抖的人,双臂一展把人整个搂进怀里,怜爱又心疼地摸摸他的头,拍拍他的背——萧炎心里的苦,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药老,都是我没用。”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有你这个弟子,是我此生最得意的事。”

“当初都是我逞强,连累了你。”

“别说傻话。”

“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我早就说过,为了你,什么都是值得的。”

“药老……”

“嗯。”

“老师……”

“我在。”

萧炎说一句,他便应一句,口中柔声细语地哄着,手下也不曾稍停,一下一下轻柔地拍抚着,直到怀里绷紧的身体终于慢慢松弛下来,呜咽声也渐渐止住了,才揉揉那个还埋着不肯抬起来的脑袋,轻笑出声:“好了,跪也跪过了,哭也哭过了,还不快点起来?你膝盖不疼我手可酸了。”

埋在怀里的人又蹭了会儿才抬起头,拿袖子在脸上胡乱抹了抹,半是难为情半是撒娇地冲着他嘿嘿傻笑了两下。药尘看不下去他这样子,嫌弃地翻翻眼睛,又见他一头黑发乱七八糟散在脑后,便拍拍床榻边的位置:“过来,我帮你把头发梳起来,都乱得跟野狼一样了!”

萧炎立刻乖乖转身蹲在他脚边,那样子还真有些像只长过了头的大狼狗,惹得药尘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他也懒得下床去找梳子,权将十指当梳,指尖一点一点,耐心地梳开那些纠结成团的发丝,全部理顺之后再挑起一束来,见手边没有可用的,便索性从里衫的袖口上撕下一条做发带,给萧炎扎了起来。

“好了。”左看看右看看,对自己手艺甚是满意的药尘点点头,拍拍手,却见小徒弟一双黑嗔嗔的眼定定地看着自己。

“干嘛?”

“药老,我一定、一定会找到办法帮你重塑肉身的!”被丹药催化开来的瘀血沿着唇角爬下来,萧炎只觉得肺腑间一片柔软和暖,是这几年间从未有过的踏实舒坦。

“嗯。”修长白净的手指伸过去,碰碰他的嘴角,把那线蜿蜒的殷红擦干净。

“我也会变得更强,强过所有人,强到让那些伤害你的人统统付出代价,强到绝不再让任何人有机会动你分毫!”抓着那只微凉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边,萧炎仰头望进药尘温若春水的眼睛里,一字一句,缓慢而坚定。

药尘回望着那双黑曜石一般坚毅明澈的眼睛,微微一笑:“我信。”

——END——

今天炎帝烧烤野狗了没有?
嗯,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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