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洋过海来看你——见加菲记(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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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了人不能太贪心,但是见过加菲一次,就很难不贪心地想要再多见几次。我们买到的是《天使在美国》第二场6.15的票,7点开演,而我们决定4点左右去等加菲上工。这也是我第二次见到加菲。

在这里必须先要谢谢阿澈姑娘,非常善良非常可爱非常无私!如果没有她指点我们她曾遇到加菲上工的那座桥,没有她把自己推断出的加菲的大致上工时间(根据她自己以及其他妹纸们幸运扑到加菲的时间)无私地分享给我们,我可能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真的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你真是太好了!

当天的行程中有一站是著名的威斯敏斯特大教堂,我们是早上过去的。教堂非常美丽宏伟又不乏庄严肃穆,更重要的是,它至今还在开放做礼拜和祷告,并且欢迎所有的教徒——无论是本地的居民还是四方的游客——参加。

我并不信教,但在参观的过程中还是忍不住点了一支洁白的蜡烛,再把小小的心愿写在纸上,投进祈愿的箱子里。上面除了惯例的父母健康平安、加菲快乐顺遂之外,又多加了一条:乞求今天能顺利见到加菲,包括上工的和结束后的。说来也是巧,就在我们差不多参观完的时候,正赶上教堂定时祷告的时间点。英语渣如我甚至听不出主教念的到底是英语还是拉丁语,却还是随之低头肃立,心中默默跟着祈祷:但愿这高高的穹隆之顶能将我的小小祈愿上达天听,虽然我不是信徒,但看在我漂洋过海而来的诚心上,请让我再多见加菲一次吧。

“阿门。”台上的主教虔诚无比。

“阿门。”我在下面跟着轻声念,诚心诚意。

抓紧把一天的行程走完后,我们4点一刻的时候到了加菲上工常走的那座桥,阿澈姑娘稍后也过来和我们汇合了。(嗯,如果有人想知道,它就在剧院的边上,桥上下来的第一层有平台和剧院的二楼连通。)

6月的伦敦开始进入夏季,早晚温差很大,尤其我们在的那几天,白天很热,大概30度,晚上却20度都不到,而且日照时间非常长。说是下午4点多,却艳阳高照地如同我们这里2点多,我们四个人就在那层平台上找了个稍稍遮阴点的地方边等边聊天。

说实话我当时其实心里很紧张。还有3天我们就要回国了,而根据我们余下的行程和加菲的工作日程,这将是我最后一次见加菲,无论是白天的加菲还是晚上的。我真的真的想再多看他几眼,有多企盼,就有多忐忑。

具体的时间我不太清楚,因为压根没想起看手机,只能推算大约5点左右吧。我得说,我的近视真的非常严重,度数很高而且还有一点点散光,属于戴了隐形眼镜也不能完全摆脱近视状态的那类人,走在路上认人的话尤其辛苦。但是,当那个瘦长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野范围,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两秒,几乎是一晃而过,便被其他人事物挡住了,却让我心中升起一种无法言喻的奇妙感觉,我觉得那就是加菲。

我迎过去,在楼梯底端等着,果然,一会儿便看到他拾级而下。

我尽可以给你们形容他的样子——背着包,架着墨镜,戴着耳机,穿着深色的短袖T恤,绿色的长裤裹着他修长的腿,手上还拿着一个袋子,不知道是点心还是晚饭。但很难形容看到他时的那种感觉——他看上去就像是个普普通通的行人,干干净净简简单单,却又不自觉地引人注目。他的脸其实是背着光的,却比高挂的太阳还要耀眼夺目。我看着他走下来,越来越近,有种在梦里看着心爱的人向自己走过来的紧张与期待感,却偏偏只会傻愣愣地举着手机机械地摁快门,却不知该怎么留住他——对,没错,简单点说,就是我又当机了。

应该是阿澈先喊了声“Andrew!”,于是他应声停下,摘了耳机转身看我们,而我才如梦初醒般和其他人一起围过去。

虾仁太太把她订制的折扇打开来展示给加菲看,告诉他扇面上是他的中文名字——其实那本该是我们去看第一场的时候就带去的,她太兴奋居然忘了(笑)。扇子毫不意外地得到了加菲的赞叹和夸奖,虾仁太太也如愿要到了抱抱和合影,以及,当加菲请她把折扇还原以防他不小心弄坏的时候,她也手抖得几乎合不拢扇子(爆笑!看你再取笑我帕金森!)。小楼(哦,12号那天穿着蜘蛛侠衣服的滚滚就是她送的)则把13号我们从加菲母校带回来的宣传册拿给加菲签名,告诉他我们去了他的母校,那里很棒,他对母校的描述也非常棒。加菲非常谦逊也很开心地说谢谢你。我那天带的是那本“off Camera”的杂志。说起来这本东西也是挺曲折离奇的。它最初是我们几个人一起买的,统一寄到虾仁太太那里,花了差不多2个月的时间,就在我们几乎绝望地以为被扣了或者寄丢了的时候,它却平平安安地送到了。因为要一起来看加菲,我请虾仁太太不要邮寄直接带去英国。而现在,它在被送到正主手上签了名后,又将随我一起返回上海。

之前等着的时候,我其实有腹稿要说什么。我想跟加菲说,你知不知道你的《沉默》正在上海国际电影节上映?它棒极了,非常非常感人,触动内心。我真的真的有在心里默念过这段英文,好几遍。但一开口,却依旧是结结巴巴断断续续还抖抖索索的。小楼说她除了沉默和电影节,压根没听明白我在说什么,而且每次我停顿的时候,她都以为我要放弃了。而加菲,加菲就一直站在那里,微微侧头,耐心地听我一点一点哆哆嗦嗦往外挤字,点着头,对我微笑,语声轻软温柔:“不,我不知道呢。”、“啊,非常谢谢你这么说。”

我们不敢过多耽搁他,挥手跟他道别,说,一会儿舞台见,然后站在那目送加菲走下楼梯,往剧院走去。嗯,期间还嫉妒加内心鞭挞了一下一位心机的路人大叔拿到了加菲的签名和合照,然后看着他们一起往剧院走的时候,才突然醒悟过来:我们傻站在这干嘛!我们等在这不就是为了能跟着加菲一起去剧院吗!!!

匆匆追下楼梯,却其实也不敢跟得太近,隔着十几米,一直目送着他走进Stage door,才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在旁边的长桌边坐下来。

其他三个人兴奋地谈论着刚才的情景的时候,我一个人趴桌子上发愣。我不记得是谁拍了拍我肩问了我一句——我记不清了,大约是“你怎么了?”或者“你还好吧?”之类的,然后我的眼泪突然就涌了出来,关也关不住。我大约是把小伙伴们给吓着了,但我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完全控制不住,只能转过去趴在小楼的肩上,努力不发出声来,却哭得浑身发抖。很丢脸,我知道。我那时把脸藏在双臂间,眼泪却还是大颗大颗往下掉,结果把人家的一个塑料袋淋得津津湿。

我能感觉到她们围着我,有人拍拍我的背,有人摸摸我的头发,有人哄我说“诶,别哭啊,不是该开心吗?”,还有人取笑我“你再这么哭,妆都花了,晚上还怎么见加菲?”

我说不上来自己当时到底为什么哭,就是现在我也没法确切地说明白——当然肯定不是因为难过,但也不是简单的喜极而泣,我只知道当时自己的情绪一下子就崩了。后来小楼也有问过我,最激动的难道不是应该头一天,第一次见加菲,而且加菲主动伸手抱你的那一刻吗?我,怎么说呢,我真的不知道。大概,之前我拼命忍回去的眼泪,终于冲破闸口了吧。那感觉有点像是拉得太紧的弦一下子断开一样,而始终拉扯它的,有激动有欢喜有忐忑有不舍有庆幸有感激还有种终于达成夙愿的满足,太多太多,承接不下就满出来了,以致于此时此刻,当我回忆那种感觉的时候,眼泪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往外冒。

我哭了一会儿,等总算能擦掉眼泪把脸抬起来了,吐吐舌头——起码我没有当着加菲面哭,那就是胜利嘛!

她们准备继续等小狼,我坐了一会儿,说我上次看到剧院的餐厅有卖贴着“Angles in America”标签的啤酒,我准备去喝一杯,顺便给手机充电,晚上还要继续拍加菲呢。

其实,我在这里说句老实话,那个啤酒固然我早就觊觎了,但主要的原因还是,我那时觉得自己眼泪还是一阵一阵地在眼底下翻腾,我得找个地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会儿,缓一缓,嗯,就像我此刻一样。(好吧,我承认我就是个没出息的哭包嘛!)

——还是TBC——

没有得到虾仁太太的授权,所以合影我只敢放裁剪过的。杂志就是加菲签的那本,以及,嗯,啤酒不错,还有我才不会承认我悄咪咪地把标签扒拉下来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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